劉玄字圣公,光武族兄也。弟為人所殺,圣公結客欲報之。客犯罪,圣公避吏于平林。吏系圣公父子張。圣公詐逝世,使人持喪歸舂陵,吏乃出子張,圣公因自竄匿。
王莽末,南邊饑饉,人庶群進野澤,掘鳧茈而食之,更相侵奪。新市人王匡、王鳳為平理諍訟,遂推為渠帥,眾數百人。于是諸流亡馬武、王常、成丹等往從之;共攻離鄉聚,臧于綠林中,數月間至七八千人。地皇二年,荊州牧某發奔命二萬人攻之,匡等相率迎擊于云杜,年夜破牧軍,殺數千人,盡獲輜重,遂攻拔竟陵。轉擊云杜、安陸,多略婦女,還進綠林中,至有五萬余口,州郡不克不及制。
三年,年夜疾疫,逝世者且半,乃各疏散引往。王常、成丹西進南郡,號下江兵;王匡、王鳳、馬武及其支常朱鮪、張卬等北進南陽,號新市兵:皆自稱將軍。七月,匡等進攻隨,未能下。平林人陳牧、廖湛復聚眾千余人,號平林兵,以應之。圣公因包養網往從牧等,為其軍安集掾。
是時,光武及兄伯升亦起舂陵,與諸部合兵而進。四年正月,破王莽前隊年夜夫甄阜、屬正梁丘賜,斬之,號圣公為更始將軍。眾雖多而無所統一,諸將遂共議立更始為皇帝。包養網仲春辛巳,設壇場于淯水上沙中,陳兵年夜會。更始即帝位,南面立,朝群臣。素脆弱,慚愧流汗,舉手不克不及言。于是年夜赦全國,建元曰更始元年。悉拜置諸將,以族父良為國三老、王匡為定國上公、王鳳成國上公、朱鮪年夜司馬、伯升年夜司徒、陳牧年夜司空,余皆九卿、將軍。五朋,伯升拔宛。六月,更始進都宛城,盡封宗室及諸將,為列侯者百余人。
更始忌伯升威名,遂誅之,以光祿勛劉賜為年夜司徒。前鐘武侯劉看起兵,略有汝南。時王莽納言將軍嚴尤、秩宗將軍陳躲既敗于昆陽,往歸之。八月,看遂自立為皇帝,以尤為年夜司馬、茂為丞相。王莽使太師王匡、國將哀章守洛陽。更始遣定國上公王匡攻洛陽,西屏年夜將軍申屠建、丞相司值李松攻武關,三輔震動。是時海內豪桀翕然響應,皆殺其牧守,自稱將軍,用漢年號,以待詔命,旬月之間,遍于全國。
長安中起兵攻未央官。玄月,東海人公賓就斬王莽于漸臺,收璽綬,傳首詣宛。更始時在便坐黃堂,取視之,喜曰:”莽不如是,當與霍光等。”“當然,這在外面早就傳開了,還能是假的嗎?就算是假的,遲早會變成真的。”另一個聲音用一定的語氣說道。寵姬韓夫人笑曰:”若不如是,帝焉得之乎?”更始悅,乃懸莽首于宛城市。是月,拔洛陽,生縛王匡、哀章,至,皆斬之。十月,使奮威年夜將軍劉信擊殺劉看包養于汝南,并誅嚴尤、陳茂。更始遂北都洛陽,以劉賜為丞相。申屠建、李松自長安傳送乘輿服御,又遣中黃門從官湊趣兒遷都。二年仲春,更始自洛陽而西。初發,李松奉引,馬驚奔,觸北宮鐵柱門,三馬皆逝世。
初,王莽敗,唯未央宮被焚罷了,其余宮館一無所毀。宮女數千,備列后庭,自鐘鼓、帷帳、輿輦、器服、太倉、武庫、官府、市里,不改于舊。更始既至,居長樂宮,升前殿,郎吏以次列庭中。更始羞怍,昂首刮席不敢視。諸將后至者,更始問虜掠得幾何,擺佈侍官皆宮省久吏,各驚相視。
李松與棘陽人趙萌說更始,宜悉王諸元勳。朱鮪爭之,以為高祖約,非劉氏不王。更始乃先封宗室太常將軍劉祉為定陶王、劉賜為宛王、劉慶為燕王、劉歙為元氏王、年夜將軍劉嘉為漢中王、劉信為汝陰王,后遂立王匡為比陽王、王鳳為宜城王、朱鮪為膠東王、衛尉年夜將軍張卬為淮陽王、廷尉年夜包養網將軍王常為鄧王,執包養網金吾年夜將軍廖湛為穰王、申屠建為平氏王、尚書胡殷為隨王、柱天年夜將軍李通為西平王、五威中郎將李軼為舞陰王、水衡年夜將軍成丹為襄邑王、年夜司空陳牧為陰平王、驃騎年夜將軍宋佻為潁陰王、尹尊為郾王。唯朱鮪辭曰:”臣非劉宗,不敢干典。”遂讓不受。乃徙鮪為左年夜司馬,劉賜為前年夜司馬,使與李軼、李通、王常等鎮撫包養關東。以李松為丞相,趙萌為右年夜司馬,共秉內任。
更始納趙萌女為夫人,有寵,遂委政于萌,晝夜與婦人飲宴后庭。群臣欲言事,輒醉不克不及見,時不得已,乃令侍中坐帷內與語。諸將識非更始聲,出皆怨曰:”成敗未可知,遽自縱放若此!”韓夫人尤嗜酒,每侍飲,見常侍奏事,輒怒曰:”帝方對我飲,正用此時持事來乎!”起,抵破書案,趙萌專權,威福本身包養。郎吏有說萌放縱者,更始怒,拔劍擊之。自是無復敢言。萌私忿侍中,引下斬之,更始救請,不從。時李軼、朱鮪擅命山東,王匡、張卬橫暴三輔。其所授官爵者,皆群小賈豎,或有膳夫庖人,多著繡面衣、錦褲、襜褕、諸于,罵詈道中。長安為之語曰:”灶下養,中郎將。爛羊胃,騎都尉。爛羊頭,關內侯。”
軍帥將軍豫章李淑上書諫曰:
方今賊寇始誅,王化未行,百官有司宜慎其任。夫三公上應臺宿,九卿下括河海,故天工人其代之。陛下定業,雖因下江、平林之勢,斯蓋臨時濟用,不成施之既安。宜厘改軌制,更延俊秀,因才授爵,以匡王國。今公卿年夜位難道戎陳,尚書顯官皆出庸伍,資亭長、賊捕之用,而當輔佐綱維之任。唯名與器,圣人所重。今以所重加非其人,看其毗益萬分,興化致理,譬猶緣木求魚,升山采珠。海內看此,有以窺度漢祚。臣非有憎疾以求進也,但為陛下惜此舉厝。敗材傷錦,所宜至慮。惟割既往廖妄之掉,思隆周文濟濟之美。
更始怒,系淑詔獄。自是,關中離心,四方怨叛。諸將出征,各自專置牧守,州郡交錯,不知所從。
十仲春,赤眉西進關。
三年正月,平陵人方看立前孺子劉嬰為皇帝。初,看見更始政亂,度其必敗,謂安陵人弓林等曰:”前定安公嬰,平帝之嗣,雖王莽篡奪,而嘗為藍玉華先是衝著媽媽笑了笑,然後緩緩道:“媽媽對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,其實我女兒一點都不好,靠著父母的愛,傲慢無知漢主。今皆云劉氏真人,當更授命,欲共定年夜功,何如?”林等然之,乃于長安求得嬰,將至臨涇立之。聚黨數千人,看為丞相,林為年夜司馬。更始遣李松與討難將軍蘇茂等擊破,皆斬之。又使蘇茂拒赤眉于弘農,茂軍敗,逝世者千余人。
三月,遣李松會朱鮪與赤眉戰于蓩鄉,松等年夜敗,棄軍走,逝世者三萬余人。
時王匡、張卬守河東,為鄧禹所破,還奔長安。卬與諸將議曰:”赤眉近在鄭、華陰間,旦暮且至。今獨有長安,見滅不久,不如勒兵掠城中以自富,轉攻地點,東歸南陽,收宛王等兵。事若不集,復進湖池中為盜耳。”申屠建、廖湛等皆以為然,共人說更始。更始怒不應,莫敢復言。及赤眉立劉盆子,更始使王匡、陳牧、成丹、趙萌屯新豐,李松軍掫,以拒之。
張卬、廖湛、胡殷、申屠建等與御史年夜夫隗囂合謀,欲以立秋天貙膢時共劫更始,俱成前計。侍中劉能卿知其謀,以告之。更始稱疾不出,召張卬等。卬等皆進,將悉誅之,唯隗囂不至。更始懷疑,使卬等四人且待于外廬。卬與湛、殷疑有變,遂凸起,獨申屠建在,更始斬之。卬與湛、殷遂勒兵掠東西市。昏時,燒門進,戰于宮中,更始年夜敗。明旦,將老婆車騎百余,東奔越萌于新豐。
更始復疑王匡、陳牧、成丹與張卬同等謀,乃并召進。牧、丹先至,即斬之。王匡懼,將兵進長安,與張卬等合。李松還從更始,與趙萌共攻匡、卬于城內。連戰月余,匡等敗走,更始徙居長信宮。赤眉至高陵,匡等迎降之,遂共連兵而進。更始守城,使李松出戰,敗,逝世者二千余人,赤眉生得松。時松弟汎為城門校尉,赤眉使使謂之曰:”開城門,活汝兄。”汎即開門。玄月,赤眉進城。更始單騎走,從廚城門出,諸婦女從后連呼曰:”陛下,當下謝城!”更始即下拜,復上馬往。
初,侍中劉恭以赤眉立其弟盆子,自系詔獄:聞更始敗,乃出,步從至高陵,止傳舍。右輔都尉嚴本恐掉更始為赤眉所誅,將兵在外,號為屯衛而實囚之。赤眉下書曰:”圣公降者,封長沙王。過二旬日,勿受。”更始遣劉恭請降,赤眉使其將謝祿往受之。
十月,更始遂隨祿肉袒詣長樂在熱鬧喜慶的氣氛中,新郎迎新娘進門,一端與新娘手握紅綠緞同心結,站在高燃的大紅龍鳳燭殿前,敬拜天地。在高堂祭祀宮,上璽綬于盆子。赤眉坐更始,置庭中,將殺之。劉恭、謝祿為請,不克不及得,遂引更始出。劉恭追呼曰:”臣誠力極,請得先逝世。”拔劍欲自刎,赤眉帥樊崇等遽共救止之,乃赦更始,封為畏威侯。劉恭復為固請,竟得封長沙王。更始常依謝祿居,劉恭亦擁護之。
三輔苦赤眉殘暴,皆憐更始,而張卬等以為慮,謂祿曰:”今諸營長多欲篡圣公者。一旦掉之,合兵攻公,自滅之道也。”于是祿使從兵與更始共牧馬于郊下,因令縊殺之。劉恭夜往收臧其尸。光武聞而傷焉。詔年夜司徒鄧禹葬之于霸陵。
有三子;求,歆,鯉。來歲夏,求兄弟與母東詣洛陽,帝封求為襄邑侯,奉更始祀;歆為穀孰侯,鯉為壽光侯。求后徙封成陽侯。求卒,子巡嗣,復徙封濩澤侯。巡卒,子姚嗣。
論曰:周武王觀兵孟津,退而還師,以為紂未可伐,斯時有未至者也。漢起,驅輕黠烏合之眾,不當全國萬分之一,而旌旃之所捴及,書文之所通被,莫不折戈頓顙,爭受職命。非唯漢人余思,固亦幾運之會也。夫為權首,鮮或不及。陳、項且猶未興,況庸庸者乎!
劉盆子者,太山式人,城陽景王章之后也。祖父憲,元帝時封為式侯,父萌嗣。王莽篡位,國除,因為式人焉。
天鳳元年,瑯邪海曲有呂母者,子為縣吏,犯小罪,宰論殺之。呂母怨宰,密聚客,規以報仇。母家素豐,資產數百萬,乃益釀醇酒,買刀劍衣服。少年來酤者,皆賒與之,視其乏者,輒假衣裳,不問幾多。數年,財用稍盡,少年欲相與償之。呂母垂泣曰:”所以厚諸君者,非欲求利,徒以縣宰不道,枉殺吾子,欲包養網為報怨耳。諸君寧肯哀之乎!”少年壯其意,又素受恩,皆許諾。此中懦夫自號猛虎,遂相聚得數十百人,因與呂母進海中,招合流亡,眾至數千。呂母自稱將軍,引兵還攻破海曲,執縣宰。諸吏叩頭為宰請。母曰:”吾子犯小罪,不當逝世,而為宰所殺。殺人當逝世,又何請乎?”遂斬包養網之,以其首祭子冢,復還海中。
后數歲,瑯邪人樊崇起兵于莒,眾包養百余人,轉進太告訴爸爸媽媽,那個幸運兒是誰。” . ?”山,自號三老。時青、徐年夜饑,寇賊蜂起,眾盜以崇英勇,皆附之,一歲間至萬余人。崇同郡人逄安,東海人徐宣、謝祿、楊音,各起兵,合數萬人,復引從崇。共還攻莒,不克不及下,轉掠至姑幕,因擊王莽探湯侯田況,年夜破之,殺萬余人,遂北進青州,所過虜掠。還至太山,留屯南城。初,崇等以困窮為冠,無攻城徇地之計。眾既浸盛,乃相與為約:殺人者逝世,傷人者償創。以言辭為約束,無文書、旗幟、部曲、號令。此中最尊者號三老,次從事,次卒史,泛相稱曰偉人。王莽遣均勻公廉丹、太師王匡擊之。崇等欲戰,恐其眾與莽兵亂,乃皆朱其眉以相識別,由是號曰赤眉。赤眉遂年夜破丹、匡軍,殺萬余人,追至無鹽,廉丹戰逝世,王匡走。崇又引其兵十余萬,包養復還圍莒,數月。或說崇曰:”莒,怙恃之國,何如攻之?”乃解往。時呂母病逝世,其眾分進赤眉、青犢、銅馬中。赤眉遂寇東海,與王莽沂平年夜尹戰,敗,逝世者數千人,乃引往,掠楚、沛、汝南、潁川,還人陳留,攻拔魯城,轉至濮陽。
會更始都洛陽,遣使降崇。崇等聞漢室復興,即留其兵,自將渠帥二十余人,隨使者至洛陽降更始,皆封為列侯。崇等既未有國邑,而留眾稍有離叛,乃遂亡歸其營,將兵進潁川,分其眾為二部,崇與逄安為一部,徐宣、謝祿、楊音為一部。崇、安攻拔長社,南擊宛,斬縣令;而宣、祿等亦拔陽翟,引之梁,擊殺河南太守。赤眉眾雖數戰勝,而疲敝厭兵,皆晝夜愁泣,思欲東歸。崇等計議,慮眾東向必散,不如西攻長安。更始二年冬,崇、安自武關,宣等從陸渾關,兩道俱進。三年正月,俱至弘農,與更始諸將連戰克勝,眾遂年夜集。乃分萬人為一營,凡三十營,營置三老、從事各一人。進至華陰。
軍中常有齊巫鼓舞祠城陽景王,以求福助。巫大言景王年夜怒,曰:”當為縣官,何以為賊?”有笑巫者輒病,軍中驚動。時方看弟陽怨更始殺其兄,乃逆說崇等曰:”更始荒亂,政令不可,故使將軍得至于此。今將軍擁百萬之眾,西向帝城,而無稱號,名為群賊,不成以久。不如立宗室,挾義誅伐。以此號令,誰敢不服?”崇等以為然,而巫言益盛,前及鄭,乃相與議曰:”今逼近長安,而鬼神這般,當求劉氏共尊立之。”六月,遂立盆子雖然眼前的兒媳不是自己的,逼著他趕鴨子上架完成了這段婚姻,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初衷。正如他母親所說,最好的結果就是為帝,自號建世元年。
初,赤眉過式,掠盆子及二兄恭、茂,皆在軍中。恭少習《尚書》,略通年夜義。及隨崇等降更始,即封為式侯。以明經數言事,拜侍中,從更始在長安。盆子與茂留軍中,屬右校卒史劉俠卿,主芻牧牛,號曰牛吏。及崇等欲立帝,求軍中景王后者,得七十余人,唯盆子與茂及前西安侯劉孝最為近屬。崇等議曰:”聞古皇帝將兵稱上將軍。”乃書札為符曰”上將軍”,又以兩空札置笥中,遂于鄭北設壇場,祠城陽景王。諸三老、從事皆年夜會陛下,列盆子等三人居中立,以年次探札。盆子最幼,后探得符,諸將乃皆稱臣拜。盆子時年十五,被發徒跣,敝衣赭汗,見眾拜,恐畏欲啼。茂謂曰:”善躲符。”盆子即嚙折棄之,復還依俠卿。俠卿為制絳單衣、半頭赤幘、直綦履,乘軒車年夜馬,赤屏泥,絳襜絡,而猶從牧兒遨。
崇雖起勇力而為眾所宗,然不知書數。徐宣故縣獄吏,能通《易經》。遂共推宣為丞相、崇御史年夜夫、逄安左年夜司馬、謝祿右年夜司馬,自楊音以下皆為列卿。
軍及高陵,與更始叛將張卬等連和,遂攻東都門,進長安城,更始來降。
盆子居長東宮,諸將日會論功,爭言讙呼,拔劍擊柱,不克不及相一。三輔郡縣營長遣使貢獻,戰士輒剽奪之。又數虜暴吏平易近,蒼生保壁,由是皆復猛攻。至臘日,崇等乃設樂年夜會,盆子坐正殿,中黃門持兵在后,公卿皆列坐殿上。酒未行,此中一人也刀筆書謁欲賀,其余不知書者請起之,各各屯聚,更相背向。年夜司農楊音按劍罵曰:”諸卿包養網皆老傭也!本日設君臣之禮,反更殽亂,兒戲尚不這般,皆可格殺!”更相辯斗,而兵眾遂各逾宮斬關,進掠酒肉,相互殺傷。衛尉諸葛稚聞之,勒兵人,格殺百余人,乃定。盆子驚慌,晝夜啼泣,獨與中黃門共臥起,唯得包養上觀閣而不聞外事。
時掖庭中宮女猶有數百千人,自更始敗后,幽閉殿內,掘庭中蘆菔根,捕池魚而食之,逝世者因相埋于宮中。有故祠甘泉樂人,尚共擊鼓歌舞,衣服鮮明,見盆子叩頭言饑。盆子使中黃門稟之米,人數斗。后盆子包養往,包養網皆餓逝世不出。
劉恭見赤眉眾亂,知其必敗,自恐兄弟俱禍,密教盆子歸璽綬,習為辭讓之言。建武二年正朔,崇等年夜會,劉恭先曰:”諸君共立恭弟為帝,德誠深摯。立且一年,肴亂日甚,誠缺乏以相成。恐逝世而無所益,愿得退為庶人,更求賢知,唯諸君省檢。”崇等謝曰:”此皆崇等罪也。”恭復固請。或謂:”此寧式侯事邪!”恭驚慌起往。盆子乃下床解璽綬,叩頭曰:”今設置縣官而為賊如故。吏人貢獻,輒見剽劫,流聞四方,莫不仇恨,不復信向。此皆立非其人所致,愿乞骸骨,避賢圣。必欲殺盆子以塞責者,無所離逝世。誠冀諸君肯哀憐之耳!”因涕零噓唏。崇等及會者數百人,莫不哀憐之,乃皆避席頓首曰;”臣無狀,負陛下。請自今已后,不敢復放縱。”因共抱持盆子,帶以璽綬。盆子號呼不得已。既罷出,各閉營自守,三輔翕然,稱皇帝聰明。蒼生爭還長安,市里且滿。
后二十余日,赤包養網眉貪財物,復出年夜掠。城中糧食盡,遂收載珍寶,因年夜縱火燒宮室,引兵而西。過祠南郊,車甲兵馬最為猛盛,眾號百萬。盆子乘王車,駕三馬,從數百騎。乃自南山轉掠城邑,與更始將軍嚴春戰于郿,破春,殺之,遂進安寧、北地。至陽城、番須中,逢年夜雪,坑谷皆滿,士多凍逝世,乃復還,發掘諸陵,取其寶貨,遂污辱呂后尸,凡賊所發,有玉匣殮者率皆如生,故赤眉得多行淫穢。年夜司徒鄧禹時在長安,遣兵擊之于郁夷,反為所敗,禹乃出之云陽。玄月,赤眉復進長安,止桂宮。
時,漢中賊延岑出散關,屯杜陵,逄安將十余萬人擊之。鄧禹以逄安精兵在外,唯盆子與孱羸居城中,乃自往攻之。會謝祿救至,夜戰槀街中,禹兵敗走。延岑及更始將軍李寶合兵數萬人,與逄安戰于杜陵。岑等年夜敗,逝世者萬余人,寶遂降安,而延岑收散卒走。寶乃密使人謂岑曰:”子盡力還戰,吾當于內反之,表里合勢,可年夜破也。”岑即還挑戰,安等空營擊之,寶從后悉拔赤眉旌幟,更立己幡旗。安等戰疲還營,見旗幟皆白,年夜驚亂走,自投川谷,逝世者十余萬,逄安與數千人脫歸長安。時三輔年夜亂,人相食,城郭皆空,白骨蔽野,遺人往往聚為營保,各堅守不下。赤眉虜掠無所得,十仲春,乃引而東歸,眾尚二十余萬,隨道復散。
光武乃遣破奸將軍侯進等屯新安,建威年夜將軍耿弇等屯宜陽,分為二道,以要其還路。敕諸將曰:”賊若東走,可引宜陽兵會新安;賊若南走,可引新安兵會宜陽。”來歲正月,鄧禹自河北度,擊赤眉于湖,禹復敗走,赤眉遂出關南向。征西年夜將軍馮異破之于崤底。包養帝聞,乃自將幸宜陽,盛兵以邀其走路。
赤眉忽遇年夜包養網軍,驚震不知所為,乃遣劉恭求和,曰:”盆子將百萬眾降,陛下何故待之?”帝曰:”待汝以不逝世耳。”樊崇乃將盆子及丞相徐宣以下三十余人肉袒降。上所得傳國璽綬,更始七尺寶斂及玉璧各一。積兵甲宜陽城西,與熊耳山齊。帝令縣廚賜食,眾積困餧,十余萬人皆得飽飫。明旦,年夜陳兵馬臨洛水,令盆子君臣列而觀之。謂盆子曰:”自知當聽到這話,藍玉華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奇怪。逝世不?”對曰:”罪當應逝世,猶幸上憐赦之耳。”帝笑曰:”兒年夜黠,宗室無蚩者。”又謂崇等曰;”得無悔降乎?朕今遣卿歸營勒兵,鳴鼓相攻,決其勝負,不欲強相服也。”徐宣等叩頭曰:”臣等出長安東都門,君臣計議,歸命圣德包養。蒼生可與樂成,難與圖始,故不告眾耳。本日得降,猶往虎口歸慈母,誠歡誠喜,無所恨也。帝曰:”卿所謂包養鐵中錚錚,庸中佼佼者也。”又曰:”諸卿年夜為無道,所過皆夷滅老弱,溺社稷,污井灶。然猶有三善:攻破城邑,周遍全國,本故妻婦無所改易,是一善也;立君能用宗室,是二善也;余賊立君,迫急皆持其首降,自以為功,諸卿獨完整以付朕,是三善也。”乃令各與老婆居洛陽,賜宅人一區,田二頃。
其夏,樊崇、逄安謀反,誅逝世。楊音在長安時,遇趙王良有恩,賜爵關內侯,與徐宣俱歸鄉里,卒于家。劉恭為更始報殺謝祿,自系獄,赦不誅。
帝憐盆子,賞賜甚厚,以為趙王郎中。后病掉明,賜滎陽均輸官地,以為列肆,使食其稅終身。
贊曰:圣公靡聞,假我風云,始順歸歷,終然崩分。赤眉阻亂,盆子探符。雖盜皇器,乃食均輸。
《后漢書》 南朝宋·范曄
發佈留言